风吹雨
有时候睡前很幸运地下起小雨,就会刻意把窗开到最大。会有一点点雨滴打在窗沿上溅到身前;风吹进来,满世界满世界潮湿的气息,那是雨天的独特信号。
[Intro]
风从无处而来,又无处不在。
簇拥在一处的枯叶在石板路上婆娑着发出的声音,在我听来,像是不停流过去的年月。
我们总喜欢谈天说地,和别人说山高水长。其实山不高水也不长,而我们住在城市的影子里。
所以,我们不会再见。
[壹 · 烂漫]
每次坐公车的时候,我都喜欢把脸贴在窗子上。
曾经读到过一个笑话,大意是动漫里的主人公把头倚在车窗上的时候,总显得格外浪漫;而当我们自己做同样的事情时,车窗总会伴着柴油发动机的节奏而震动,连带着我们的脑袋,所以场景里我们就变得有些尴尬。
幸运的是,常坐的公车是电动的。于是我常常睁大眼睛,看着窗外一小截沥青路飞快地变换着条纹;或者是,似乎永远不动的天空。
安静的时候,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动量。我会很享受那微微向前的推力,因为那很多时候意味着,我快回家了。
车窗外阳光,顺着发角,似乎折射在了外套的绒毛上。逆着光看去,窗外满眼模糊的绿色中,混着淡淡金色。
我终于知道了,这就是人们所说,春光烂漫。
而春天,在我的世界里,或许曾倏尔路过。
[贰 · 神偷]
下班回家,身后是草叶轻轻刮在木栏杆上的声音,夹带着风。
我会喜欢一个如今被广泛用作他途的词语,“和风”。在我看来,它是温和的风,也是让人感到暖和的风;也可以是,在四季里,夹杂着的,和进去的风。
那天下班,我想起来两天前那个黑暗无人的夜晚,想起落针可闻万籁俱寂的场景。我似乎不断地在翻山越岭,赴汤蹈火,可最后不过在原地踏步;那些付出更多努力的东西,终于在最后不可避免地和过去殊途同归。
我想起过去的人。
其实啊,我一点不会遗憾你,一点不会想念你。我只是遗憾失去的时间,其中夹杂的感情;遗憾时间的跨度,你我之间隐藏着的多变和狡诈。斗转星移,日月变换,坚不可摧的东西像光消失在宇宙里。
我只是遗憾遇见;我只是在感叹,光阴是捕手,岁月是神偷。
而时间,是让人措不及防的东西。
[叁 · 裂隙]
曾有一次坐晚上的火车。那天晚上呼呼下着雨,火车在雨夜里飞速前进。车窗的温度被雨水和风降至冰凉,贴在上面,意外地舒服。
那趟火车上人很多很挤,我坐在窗边的位子上,像是躲在了一方小世界里。很奇怪的是,沉下心来思考的时候,大脑似乎会自动隔绝外界的噪音;我只看到,雨水在巨大速度带来的惯性下,被拉成直线的模样。把耳朵贴在窗上的时候,又可以听到呼呼的响声。
那会是风声吗。
和那晚一样也和所有的夜晚一样,我总在这世间,时时踽踽前行。停下来的时候,会看到别人牵手,看到别人偷偷亲吻;看到别人浪漫到极致把隐晦的爱意写在歌词里飘散在空气里,而我却仿佛在裂隙中漫游。
[Outro]
风和雨,似乎就是四季的全部。不同的风和雨,组成了不同的四季。雨到来之前会起风,而雨和风和在一起,就能带走世间炙热。
风吹动雨,到达触不可及的地方。
有时候睡前很幸运地下起小雨,就会刻意把窗开到最大。会有一点点雨滴打在窗沿上溅到身前;风吹进来,满世界满世界潮湿的气息,那是雨天的独特信号。
风吹动雨,雨会变成小花。
风吹着雨,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,眼前会浮动所有的过去,所有剧烈而冲动的情感;脑子里会一片清明,或者是一片混沌。
然后啊,然后就可以轻轻或者沉沉地睡去。而梦里的铁马和冰河,他们总是会在风吹雨的声音里,纷至沓来。
本文部分灵感来自陆游《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(其二)》,金玟岐作词《岁月神偷》和郭敬明、落落作词《时间煮雨》,且本文部分借用了作品内容。
“铁马冰河”是作者第一个正式的笔名;本文主要灵感即来源于此